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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蝴蝶派:民国第一写手,被文坛低估了

鸳鸯蝴蝶派:民国第一写手,被文坛低估了
   有个人,他的一辈子不是在写小说,就是在写小说的路上: 张爱玲是他的迷妹,说:"喜欢看他的书,因为不高不低." 鲁迅母亲、宋美龄、文化大师陈寅恪都是他的忠实读者。他凭借《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啼笑因缘》一纸风靡大江南北,粉丝群体涵盖了市井小民、政界大佬、富贵商贾……
他,就是民国言情小说界“天字第一号人物”——张恨水。




    但如今很多人说起张恨水,只会止于他鸳鸯蝴蝶派代表的身份,和他麻将桌上写风月的逸闻。哪怕作品《金粉世家》被拍成电视剧,捧红了陈坤、董洁;《啼笑因缘》被六次搬上银幕、七次改编成电视剧,引胡蝶、冯宝宝、李丽华、关山、刘松仁等历代巨星影后争相出演……这位曾长居民国畅销榜首位的作家,如今仍是一个冷门作家。作品的知名度和销量,远不如鲁迅、老舍、梁实秋、张爱玲等。而仔细走进这位作家,就会发现其实这位“民国第一写手”,被文坛大大低估了。


一支笔,一座豪宅
    1895年,张恨水出生于江西广信一个习武世家,可是身体孱弱的他天生不是习武的材料,家人无奈,只得让他弃武从文。说来也怪,生于武术之家的张恨水却对文学有着浓厚的兴趣,年幼时大量的小说阅读为他埋下了文学创作的种子。后来,由于社会动荡,家道中落,18岁的张恨水被迫辍学,不得不开始了谋生之路。


    手无缚鸡之力的张恨水,干不了力气活,只得投靠在武汉报馆工作的叔叔,成为了武汉报馆的一名记者,从事采编和撰稿工作。报馆微薄的收入,仅够勉强度日,辛苦谋生的张恨水,对眼下的生活意懒心灰,然而世事难料,这份鸡肋的工作反倒成为了他成功的基石。在报馆的日子,张恨水的写作天赋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他的报道叙事客观、观点独到,一度成为报刊界抢手的人才。
此时的张恨水开始尝试写小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借由报刊编辑的职位便利,他的第一部小说《紫玉成烟》开始在报刊连载,并大获成功。首部作品的成功给了张恨水文学创作上极大的信心,此后接连创作了很多脍炙人口的小说作品。


    1920年,20岁的张恨水作为多家报刊的驻京记者来到北京。在旁人看来,一人承接多家报刊的撰稿工作,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这一切在张恨水看来,却并非难事。来到北京后不久,有了稳定收入的张恨水,在未英胡同租下一座大宅院,开始了自己传奇般的小说创作历程。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张恨水不仅能写,甚至可以同时创作多部小说,产量最高时,竟有七部小说在各大报刊同时连载,不可不谓传奇。据说,每天傍晚,各大报社都有专人来到张恨水家中收稿,而张恨水则独自在书房笔走龙蛇,并且一蹴而就,从不修改。点之前,张恨水必会交完所有的稿件,从不拖延,按照当时的稿件量,张恨水每日要写将近两万余字,产量之高令人咋舌。





    作品超高的发行量令张恨水的写作事业如日中天,也得到了很多名人志士的追捧。陈寅恪、张学良、宋庆龄等都曾是张恨水的忠实粉丝,其中还包括著名作家鲁迅的母亲。就这样,随着张恨水的名气越来越大,他的财富积累也迅速膨胀。单是各大报刊连载的稿费收入,就高达到每月500大洋,已经超过了当时大名鼎鼎的北大教授胡适。而报刊稿费的收入仅仅是冰山一角,为了获得张恨水小说的出版权,各大书局争相竞价,单部作品的版权费,竟高达一万多大洋。收入方面的巨大提升,让张恨水的生活一下子奢侈起来,他一次性支付4000大洋购下大栅栏的一座七进的豪宅,家中装饰更是极尽奢华。

    事实证明,并不是每个媚俗之人都是财迷心窍之辈,张恨水虽然有很多权贵粉丝,但是他一生从不向权贵献媚,始终坚守着文人的风骨。作为无党派的名人志士,很多政客向张恨水抛出了橄榄枝,张学良更是三顾茅庐请他做官,却都被他婉言谢绝。后来,张学良甚至派专人将聘书和礼物送到张恨水家中,但是张恨水仅仅收下了礼物,却拒绝接受聘书。不仅如此,他还特意令家人备了回礼,令来人将聘书与回礼一并带回给张学良,并给了路费,不得不说张恨水做事的周到。


新与旧,俗与雅
    几乎从张恨水的小说有了广泛名气的一开始,他就受到了来自新文学阵营的攻讦——尽管那通常并不是针对他个人,而是向着一切所谓“旧”的文艺。尽管张恨水本人和“鸳蝴”的主将并无什么来往,也从未在其主要刊物《礼拜六》等发表过作品,但由于他所采用的章回体,关于男女情爱的题材,和所受到的市民阶层的欢迎,还是被指认为“鸳蝴”的代表作家。

    1932年,钱杏邨(阿英)在《上海事变与鸳鸯蝴蝶派文艺》一文中,更直指张恨水是“封建余孽的鸳鸯蝴蝶派作家”的代表,是“一般为封建余孽以及部分的小市民层所欢迎的作家”中的“骄子”。


    激进的眼光让左翼批评家们看不到张恨水给章回小说注入的新意,也没有兴趣关注他小说中俗中带雅,雅中有俗的独特追求。张恨水在20世纪30年代所受到的批评与抨击,虽然并不影响他的受欢迎程度和商业上的成功,却延续到了之后几十年的现代文学史著述中。虽然在20世纪40年代,有了一些对张恨水较为公允和平和的评论,但在张恨水身上发现些许“进步”的色彩,并不能真正解决他在文学史中的尴尬。20世纪50至70年代的文学史,自然不会有张恨水的一席之地。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许多被埋没的现代作家被重新“打捞”并得到了重视,比如张爱玲、沈从文都等来了阅读热潮,但相比之下,张恨水仍然是寂寞的。为何会如此?张爱玲、沈从文的被接受,是革命话语淡出文学史的结果,他们的作品虽游离于革命主潮之外,却毫无疑问是新文学结出的果实。


    而张恨水所涉及的,却是更深层、更基本的文化矛盾——新与旧,俗与雅。俗与雅的冲突就更是一个贯穿古往今来的大话题。尽管长期被争议声缠绕,但在当时,张恨水从未公开回应过来自新文学界的批评。到成名多年之后写《写作生涯回忆》,也只是非常通达地说:虽然我没有正式作过礼拜六派的文章,也没有赶上那个集团。可是后来人家说我是礼拜六派文人,也并不算十分冤枉。因为我没有开始写作以前,我已造成了这样一个胚子。他为人低调、平和,工作勤奋,有传统文人的修养,更有自己的清醒和原则。


一男三女,啼笑因缘
    在张恨水著作的众多作品中,《啼笑因缘》是他写爱情最为鲜明,最具特点的一部。民国十八年,旧京五月的天气,已经不怎么凉了。中山公园的丁香、牡丹、芍药虽已开谢,但绿荫中的几盆千叶石榴,嫩嫩的叶子刚吐新芽。几个妙龄女郎,正伏在石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一个同样伏在石头上奋笔疾书的人。那人埋头大写,丝毫不理会她们的窃窃私语。几个月过去后,当几个女孩争相讨论着《快活林》新刊的热门小说时,她们一定想不到,这部爆红的《啼笑因缘》,是在她们的见证下写的。那个忘我写作的人,就是通俗文学大家张恨水。那天,正在游玩的他,忽然灵光一闪,脑子里构出了一种悲欢离合的幻影。他趁兴掏出纸笔,写下了《啼笑因缘》。这个一男三女的爱情故事,一经刊发,便引爆了文艺圈。


用张恨水自己的话说:
上至党国名流,下至风尘少女,一见面,便问《啼笑因缘》,这不能不使我受宠若惊。如果你期待爱情,你要看《啼笑因缘》,它会让你悸动之中保有理智;如果你不相信爱情,你也要看《啼笑因缘》,它会让你在冷静之下藏有热情。作为上个世纪30年代风靡全国的章回体小说,不仅让平日里不看报的人拿起报纸,更让人们见面必聊。


    它到底有何魅力,我只能说,这本小说的真实像冬日里的冷风吹进了每个人心里,或愤怒,或怜惜,亦或……《啼笑因缘》最早于1930年3月在《新闻报-快活林》上连载,主要讲述了在北京求学的杭州青年樊家树与天桥唱大鼓书的凤喜天桥结缘相恋,后因将军胁迫两人分离的爱情故事。同时,家树在北京期间结识的武夫之女秀姑、富家小姐何丽娜,两人也倾心于家树,但因各自身份与性格所致,每人用各自的方式处理这份感情。





    小说通过几人的情感故事,反映了当时那个风雨飘摇社会的悲情现状。《啼笑因缘》发表至今已近百年,这百年来,人们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对作品中的人物也有了不同的评判。不过好的作品放到今天仍旧能够让人心有所获,其价值不因时间而消逝,这就是经典。

   ---  ZhongK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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