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何以成为设计之都?
1月22日这天,两则关于城市与它的世界声誉的新闻引起我的注意。《参考消息》援引《柏林晨邮报》的报道,是说柏林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设计之都”的称号;《天津日报》则是报道天津市从世界100多个申报城市、21个初选提名城市中胜出,再次入围世界七大智能化城市。天津走以信息化带动新型工业化的道路,构建E城市,这当然是好的;然而与“设计之都”之比,无论技术成分,还是艺术成分,还是创造成分,都稍逊一筹。“E路”几乎是平面上“一路”铺开去就可以的,在这个E时代看不出太多的特色;而“设计之都”则是有无限创意潜在其中。
联合国官员表示,“设计之都”的称号将“在全世界提高柏林作为文化多样性中心的声望”。打造“设计之都”的城市,是有远见的城市。世界上有两个城市立意打造设计之都,除了柏林,另一个是伦敦,目前伦敦提供的每5个职位中,就有1个与设计创意有关。国内有这样远见的城市不多,还好有一个深圳。深圳作为中国快速城市化的标本,曾提出构建“设计之都”,日前看到报道说,2005深圳文化建设十件大事之一就有“创意12月”系列活动共建“创意设计之都”。当然,这个活动是以文化意义的设计为主的,比如有关建筑设计、平面设计等,吸引了不少国外著名专业设计人士,但深圳的“设计之都”构建主要还是工业设计的追求,对正在谋求产业升级的深圳来说,工业设计正是从“制造”走向“创造”的关键之一。
然而,据1月18日《南方日报》报道,深圳工业设计“陷入生存怪圈”,如何解困是个问题。“即便拥有400多家大大小小的设计公司,以及号称全国领先的工业设计产业,处于国际化竞争环境下的深圳工业设计仍显贫弱。”有关人士分析其原因,比如企业对工业设计的认识不够,比如大部分企业对工业设计的理解仅仅是画张图、设计一个外壳,比如设计的应用水平不高,比如对人才的引进培养不够、优秀人才缺乏,比如工业设计与城市文化之间的互动不足,比如社会大众和舆论媒体对工业设计关注不多等等,当然这些都是问题。但这都是可见的浅表问题,深层次问题尚未“追究”到。看看柏林成为设计之都的经验,或许有启示。
在柏林,有1.04万人专职从事设计方面的工作,此外还有数不清的自由职业者以设计为生;柏林有600多家设计公司,每年的营业收入高达14亿欧元。柏林有4所大学开设设计课程,当地设计界的特点是跨学科工作,不同行当的设计彼此互补。这一切的背后,是“年轻人能够找到尝试新想法的自由空间”,那里从国家歌剧院到荒废的地铁站到许许多多的空地,“都是他们施展设计才华的舞台”。《参考消息》的报道措辞尽管很简洁,但信息是清晰的,其关键词就是“年轻”“自由”“空间”“舞台”。在这些关键词中,“自由”两个字是精魂。
自由是创造的灵魂,是创意的源泉,是设计的原动力。当苹果的iPod成为一种文化,当索尼的笔记本电脑成为一种时尚,当三星手机的精巧让人爱不释手,我们看到设计潜移默化地嵌入我们的生活,看到它为这些国际品牌创造了丰厚的利润,但我们大抵都不知道那是自由创造的可贵成果。设计是内在自由空间的向外开放,一切好的设计都是创作者从心灵里歌唱出来的。“笔尖乃心灵的舌头”(塞万提斯语),心灵自由,笔尖灵动,而缺乏自由心境的舌头,注定是会结结巴巴的。
“自由”两个字尽管“形而上”,但却是根子里的。设计涉及技术领域和美学领域,它不是架“电线”、铺“E路”,如果缺少自由的空间和自由的氛围,设计就会跑光美学的要素,只会留下残缺的技术。自由创造,排斥急功近利;自由创造,赢得终极富饶。一个城市要成为真正的“设计之都”,那么,就要像柏林那样,就要让自由的灵魂始终翱翔在城市的心空